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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5/6/15 22:11:31 访问次数:8649

无光的眼睛茫然朝着虚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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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工
隆冬的苏州,寒气似蛇一般缠人筋骨。五岁的陈瞽蜷在窗棂下,那双无光的眼睛茫然朝着虚空,手指却专注地摩挲着窗格上精巧的雕花。指尖滑过每一道细微的刻痕,如虔诚的朝圣者匍匐于神迹之上。窗外,族叔陈守礼那尖锐的声音裹着寒风透窗而入:“……咱们陈家世代精工,出了个瞎子,不单是家门之耻,连祖传的饭碗都要被砸碎!”

陈瞽幼小身躯微微一颤,父亲陈景山只是沉默,这沉默比屋外更刺骨的霜风更显沉重。他悄然将儿子冰凉的小手拢入自己粗糙温热的掌心,低声道:“莫怕,爹在。”

陈瞽虽目不能视,却仿佛天生与木石血脉相通。他偷偷拾起父亲刻坏的废料,指尖便是他唯一的眼睛。那温润的纹理、细微的起伏,皆在他心里清晰成像。某日父亲为一方贵客急求的紫檀木屏风焦头烂额,无论怎样运刀,凤凰的尾羽总显得僵硬呆滞。陈瞽在角落里摸索着,竟突然开口:“爹,第三根尾羽…靠近根部的地方,木头里面有条细缝。”

陈景山惊疑之下依言细细审视,果然发现一道极隐蔽的纹理裂隙!他按幼子模糊的指点避开此处下刀,屏风上的凤凰终于振翅欲飞。然而这小小的奇迹,并未照亮陈瞽在家族中的处境。陈守礼的鄙夷更甚:“瞎子运气好罢了!难道还指望他拿刻刀吃饭?”族中子弟的窃笑如影随形,仿佛陈瞽是块碍眼的朽木。陈瞽只能更深地埋首于无人留意的作坊角落,让指尖与沉默的木头对话,日复一日。十年光阴,就在木屑纷飞与旁人冷眼中无声流淌,只留下他手上层层叠叠的茧与细小的疤痕,那是木头以最私密的方式刻在他生命里的年轮。

这年朝廷昭告天下,广征能工巧匠赴京献技,于万工展中遴选魁首,御前封赏。消息传来,陈家作坊如同沸水炸开了锅。陈守礼之子陈锐,这个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年轻匠人,更是意气风发,仿佛那御赐的金匾已在囊中。陈景山摩挲着儿子布满厚茧的手,那手比任何眼睛都更熟稔木头的语言。他猛地攥紧陈瞽的手:“儿啊,爹带你去京城!”这声音不高,却如重锤砸在陈守礼心上。他脸色骤变:“大哥!你疯魔了?欺君之罪,是要掉脑袋的!你想让整个陈家陪葬吗?”

“陈家的脸面,不是靠遮遮掩掩挣来的。”陈景山背起儿子积年精心准备的沉重工具匣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是骡子是马,拉出去遛遛才知。” 他不再理会身后族弟气急败坏的叫嚷和族人们惊疑不定的目光,拉着陈瞽的手,父子二人踏上了北去的官道,只留下身后一地惊诧与不解的烟尘。

京城万工展,皇家的气派压得人喘不过气。陈瞽立于方寸工位,周遭是鼎沸人声、炫目华彩、还有无数道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织成的无形罗网。他微微侧耳,捕捉着木头在他人刻刀下的细微呻吟与欢唱。当内侍将一块纹路纠结、质地坚硬的百年檀香木郑重置于他案前时,陈锐在不远处发出刻意压低的嗤笑:“呵,瞎子点灯——白费蜡。这等好料,落在他手里真是糟蹋了。”

陈瞽恍若未闻。他深吸一口气,屏退所有杂音,只余眼前这块沉默的檀香木。双手沉稳地覆上木面,从一端缓缓抚至另一端,一遍又一遍,如同老友重逢时的深情问候。木头的肌理、内部的走向、每一处微小的凸起与凹陷,都在他指尖的触摸下,于脑海中清晰地延展、重构、复活。随后,他做出了一个令全场哗然的举动——竟向御座方向深深一躬,声音不高却清晰穿透喧哗:“陛下,草民斗胆恳请,熄去工位周遭所有灯火。”

御座之上,身着龙袍的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兴味,微微颔首。侍从们迅速撤去灯盏,一片突兀的黑暗瞬间笼罩了陈瞽的工位。黑暗里,只闻沉稳的呼吸声,以及刻刀与木头相遇时发出的奇妙韵律——时而细碎如春雨,时而沉厚如闷雷。人们只能勉强辨出黑暗中一个岿然不动的轮廓,如老僧入定,唯有双臂在无光的帷幕下稳定而有力地挥动。

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。当内侍重新点燃灯盏,光华骤然倾泻而下,照亮了陈瞽案头之物——一段寻常的檀香木,竟在他手中化作云海翻腾之态!一条神龙矫健地穿行于云涛之间,龙身每一片鳞甲都流转着奇异的光泽,仿佛刚从九天之上携着风雨降临人间。龙须纤毫毕现,飘逸灵动;龙爪遒劲有力,破云欲出。更为绝妙的是,神龙并非被生硬雕刻于云上,它的肢体竟与那些缕空的、翻卷的云气丝丝入扣,浑然一体。整件作品弥漫着一种挣脱束缚、直上九霄的生命伟力,令人心驰神摇。短暂的死寂后,人群爆发出海啸般的惊叹。

陈瞽长长舒了一口气,汗湿的鬓发贴在额角,他循着惊叹声望过去——尽管眼前仍是一片永恒的漆黑。恰在此时,一阵强风卷过展台高悬的锦幡,幡尾猛地扫落了他脸上的黑绸。那对空洞无神的眸子,赫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!

“大胆!”御前侍卫的怒喝如惊雷炸响,刀锋出鞘的寒光瞬间指向陈瞽父子,“盲瞽之人,安敢欺君!” 陈锐眼中闪过一丝混合着震惊与幸灾乐祸的光芒。陈景山脸色惨白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浑身抖如筛糠。

金殿之上,年轻的皇帝面色铁青,目光如电射向陈瞽:“盲者?你可知此乃欺君!” 他目光掠过陈瞽那双无神的眼,又落在那条云海翻腾间栩栩如生的木龙之上,威严的声音里压着雷霆之怒。

陈瞽在父亲惊惶的拉扯中缓缓跪倒,额头触地,声音却奇异地平稳,带着十年磨砺出的沉静:“陛下容禀。草民双目虽盲,然十指所触,木之纹理、筋脉、气韵,皆如掌上观纹。心中所见,手中所出。万工之展,比的是手上功夫,心中丘壑。草民斗胆,以手为目,以心为工,仅此而已。” 他微微抬起头,空洞的“目光”无畏地迎向那至高无上的威压,“草民所欺者,非是君上,是世人眼中那点微末之光,与心中无明的成见。”

死寂再次降临,比方才的黑暗更深沉。万千目光聚焦于御座之上。皇帝凝视着那件在灯火下仿佛仍在云中游弋的木龙,又凝视着阶下那双映不出丝毫光亮的眼睛。许久,他紧绷的面容如春冰初融,竟缓缓离了御座,一步步走下丹墀,直至陈瞽面前。他俯身,亲手拾起地上那方被风吹落的黑绸,并未递还,只是紧紧攥在掌心,声音低沉而清晰地穿透大殿:“好一个‘以手为目,以心为工’!好一个‘心工’!” 他转向侍臣,一字一顿:“传旨。本届万工展魁首,苏州陈瞽!赐金百两,锦缎十匹,并敕造‘心工’金匾,悬于其门!” 他再次深深看了陈瞽一眼,那目光复杂,有惊叹,有震动,或许还有一丝对自身先前震怒的愧意,“朕今日方知,目虽盲,心光可烛世!”

消息如长了翅膀飞回姑苏。当那御笔亲题的“心工”金匾在喧天的锣鼓与鞭炮声中,被郑重悬挂于陈家门楣之上时,陈守礼领着阖族老少,面如土色地跪倒在雨后湿润的青石板上。细雨初歇,水珠沿着崭新的金匾边缘滚落,滴在陈瞽伸出的手指上。他仰着脸,空洞的“目光”望向匾额的方向,指尖仔细抚摸着匾上凹凸的御笔刻痕,一遍又一遍,感受着那皇家墨迹的力度与庄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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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金匾在江南潮湿的空气中熠熠生辉,它所映照的,绝非仅仅是皇权的恩泽;它是一道无声却磅礴的宣告,宣告着:当心灵之眼洞开,十指便成为通神的桥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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